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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东之悔”典故中的甬东与宁波
海曙新闻网   2013-04-07 16:53

  先秦时期,甬江流域陆续形成,东管乡的汉塘、孔浦塘、朱江塘、坂田塘等沿江塘堤相当古老,当年曾起着防止甬江泛滥的作用,现在旧貌大改,多半已经完全消失,唯有汉塘还保留着汉代古塘堤的若干残基。

  “甬东”的地理范围应该很宽,人口也有相当的数量。但是,春秋时期宁波一带的区域人口却并不稠密,甬江东部也不例外。镇海籍人士、宁波大学首任校长朱兆祥先生在其《镇海县志·序言》中说过,不要说春秋末年,即使在秦朝,“镇海境内的人口是很稀少的,按宋代末年至今的人口统计数字反推,当时人口不会超过千人。”如果按每户平均五口人计算,该县民户还不足200户。拿镇海县与“甬东”其他地区作比较,可以推测“甬东”民户和人口的大体密度并得出初步的结论:“甬东”不会是一般小块地域,例如一个村庄、一座岛屿等,它的规模应该有后世的县或县级以上的地区大小。

  当年越王勾践要把夫差安置到“甬东”去,“大方”地答应要赠送两三百户平民(不同历史记载所述不一样,有说是300余户,有说是300户、200户,更有说100户的)。让这么多民户来供给夫差的生活需求,那么合乎这个地域要求的地方也就不多了。

  因此,有一种观点认为“甬东”就是指甬江以东,涉及古代鄮县、鄞县、镇海县等地区。唐朝司马贞在《史记索隐》中说:今鄮县,即是从前“甬东之地”。秦朝时鄮县在鄞县的东部,故治在今宝幢一带。唐开元二十六年(738年)所设的明州,下辖鄮县、慈溪、奉化、翁山4县,此时鄮县其实就是鄞县和镇海县。论者认为,这就是那里自古以来就有不少寺院、建筑、书院、村庄、文集、典籍、衙署等都曾以“甬东”命名的缘故。

  如“甬东三岩寺”(唐代,包括现在北仑区的古刹瑞岩寺),有“甬东天后宫”(清道光三十年),有包科骏纂订的《清代嘉庆初甬东包氏族谱》,有甬东书院(南宋时在江东张斌桥,后来经全祖望修建,易名为“甬东静海书院”),有旧鄞县的甬东厢(宋代《宝庆四明志》的注解提到),有对《甬上耆旧诗》的出现起了铺垫作用的《甬东诗话》(明代中期),有《甬东正气集》(见《四明丛书》,清人董琅所辑,选刊明代末年四明忠义志士的代表作,之前有徐霜皋《甬东正气录》,选刊明代末年四明忠义志士的遗迹),有甬东巡检司(“治甬东隅”,在城东五里处;明代洪武二十年徙至镇海竹山海口,与招宝山相对)等。

  明代中叶起,社会上流行将甬江流经的区域笼统地称为“甬地”或者“甬上”,“甬上”也就成为宁波的别名。黄宗羲在著名的《天一阁藏书记》称宁波为“甬上”;而胡文学、李邺嗣所编辑的《甬上耆旧诗》使“甬上”这个宁波的别名传播得更加久远。

  另一种意见则以为“甬东”,即“甬句东”,地处“海中洲”。如《左传》杜预注:“甬东,句章东海中洲也”,《国语》:“甬东,句章海口外洲”,唐代《元和郡县图志》:“翁州,入海二百里,即春秋甬东地也”,元代《大德昌国州图志》:“今州有甬东村是已”。这些说法影响很大,近代一些大型辞书因此都说:“甬东”就是舟山定海。现在舟山定海境内有“甬东村”、“甬东桥”、“甬东庄”等,其中“甬东村”村名最为古老。但是,将“甬东”定为一个村庄,与当年勾践把几百户平民划给夫差的记载差距很大,再说勾践的疆域“东至于鄞”,舟山定海在春秋时期究竟怎样,史籍文字记载欠缺,仅凭“甬东村”是难以将“甬东即句章东海中洲”落到实处的。

  文种很可能是

  安置夫差去甬东的谋主

  勾践的复兴主要依靠其一批得力的谋臣武将,而文种和范蠡就是其中最杰出的两位。当初勾践不听范蠡等劝阻,冒险攻打强大的吴国,结果惨遭失败,被吴军围困于会稽,眼看要亡国覆宗,幸亏文种凭出色的外交辞令和手段侥幸求和成功。于是勾践卧薪尝胆,并要求范蠡出来治理国政,但范蠡说:“兵甲之事,文种不如我;镇抚国家,亲附百姓,我不如文种。”于是勾践把治理国政的任务交给了文种。文种四出边鄙,“东至于鄞”,我们不难设想文种一定多次到过甬东,对甬东很熟悉,因此才有日后安排吴王夫差去“甬东”的可能。

  《吕览》高诱注说,文种是鄞人。《太平寰宇记·明州人物》也说:“文种,字子禽,鄞人。”南宋末年鄞县籍著名史学家王应麟据此论说:世人多说文种不能跟范蠡一起离开越国,相伴去遨游五湖,这是由于他不会明哲保身。然而倘若文种和范蠡一起离开越国,那还有谁来保护越国呢?况且范蠡是楚国人,他可以离开越国出亡,文种是越国人,作为忠臣义士,他怎么能忍心离开父母之邦呢!他死后埋葬在汶溪,与平常外地人大不一样。王应麟、黄震以为文种宁可死去而不愿离开,其原因就在于热爱乡国。

  后世史学界大都不认可文种是鄞县籍人氏的说法,对“文种读书处”、“文种故里”等“遗迹”不予认可(因为史料里有说文种是“楚国鄞人”等自相矛盾之处,难以令人信服)。现代史学家范文澜分析勾践迫害文种的潜在思想,认为文种与范蠡一样都是楚国人氏,骨子里是不会忠于越国的。

  宁波籍史家全祖望则认为勾践在亡吴之后,宠幸吴国奸臣伯嚭,是伯嚭迷惑勾践逼走了范蠡,逼死了文种。全氏还批评司马迁,认为他说勾践亡吴后立即处死了伯嚭的说法是没有事实根据的谬说。

  但不管怎样,文种对“甬东”应该相当了解,否则很难理解勾践在拒绝了夫差留居吴国都城姑苏的要求后,把夫差安置到“甬东”的。不难想见,“甬东”必定是勾践最易掌控夫差的地方,也必然是夫差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在那里决不可能让夫差重演新版的“卧薪尝胆”。夫差在绝望之下,只能以一死谢天下、谢伍子胥。

  稿源: 宁波晚报  编辑: 邬盈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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