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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遗泽水则碑

    2013年09月10日 17:26  海曙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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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东旭

  江南多雨。或是“小楼一夜听春雨”,或是清明雨、梅子黄时雨,六七月要做“风水”,秋阴不散,秋雨愁煞人。意外的雨给人意外的惊喜,也给人意外的麻烦。

  在南宋淳祐二年(1242)的夏天,大雨连续下了两个月,还不见得要晴。雨水漫过了踏步石,渐渐地开始登堂入室了。对于这位无法拒绝的不速之客,老百姓们的眉头开始打结,唉声叹气,但又无可奈何。当时的郡守陈垲,一位很会为老百姓着想父母官,说了这样的话:“上天安排着旱灾洪涝、丰岁荒年给百姓,那百姓就听之任之吗?我们为什么不通过自己努力来改变这一切呢?”于是就置了一块平水尺在河里。旧时,所有城内的河道相通。测水位的原理自然十分简单,就像插根筷子到水杯里,但怎么知道一个水位是对城里的百姓有利,怎么一个水位该放水,这都得日积月累,要细心地观察、摸索、实验、等待。陈垲每天观察河里水位的升降,长年累月就知道水位到了平水尺的哪个位置可以开闸门放水,这样防患于未然。每当发大水时,只要超过了平水尺的那个水位,不等陈垲老爷发话,看管闸门的小卒就可以自作主张的把水放了,郡守则不论刮风下雨,朝九晚五地可以安享太平。

  几年后的宝祐年间(1253-1258),当时的丞相吴潜来治理明州城,用了三年的时候修复了城内的一些水利工程,并且亲自写了个“平”字,心气平和,事理通达,吴潜让人把字刻在石碑上,插在平桥河里,作为水则碑。而且“水则碑”旁边有一块空地,老百姓来来往往,张三李四都可以看到水漫到哪里了,或蓄或泄,大家都可以出谋,斟酌从容,吴潜自己也时刻挂在心间,并命令手下人,车马路过,就要去看看,及时汇报情况。

  明代,知府郑威老爷在水则碑旁边的空地建了个学社,但几年后学社因为社会不安定,就荒废掉了,而且学社倒塌后,瓦砾入河把水则碑都填了。清朝初年,社会渐渐稳定了,老百姓思量着又开始挖掘平桥河,挖出宁波人的定海神针,老百姓们在平桥河里挖出了像手臂一样大小的韩瓶无数个,而且喜出望外地挖到了写着“平”字的水则碑,于是老百姓们合议仍旧把水则碑立回原处,并且在石碑外修了一个亭子,亭子是用石构件做的,歇山,四檐角翼然欲飞,非常好看。岸上有庙宇,用来祭祀吴潜。随后改朝换代,水则碑又埋进土里。

  1999年,宁波人重修水则亭,恢复平桥河,与月湖水系相通。但因为许多河道都填平,水则碑显然成了一块纪念碑,而不能有实际作用了。清代学者全祖望在《湖语》里说水则碑:“政成民乐,半黑半丝之发,忧晴忧雨之心,觞咏其中。甘棠之蔽芾,其谁与共?”蔽芾甘棠,典于自《诗经·召南·甘棠》,据《史记》载:“召公巡行乡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怀棠树,不敢伐,歌咏之,作《甘棠》之诗。”这就是甘棠的来历了。

  想想吧,那块水则碑,它就像那棵甘棠树,因为召公在树底下关心过民生,老百姓怀念他,不忍心砍伐甘棠树,水则碑上凝聚了几百年来陈垲、吴潜等历代治理宁波城的父母官的心血,老百姓怎么会忘记呢?

本文来源: 海曙新闻网 责任编辑: 邬盈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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