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火社”一些成员与四明山游击区保持密切的联系。倪华源、徐仲芳(女)在参加“燧火社”时都已是党员,王庸等人入伍都是通过他们的关系。倪华源多次把中共四明工委的机关报《四明简讯》以及其他宣传资料秘密地带到宁波城区,供“燧火社”成员阅读。其后有好几批成员,都是由他带到游击区去的。他多次奉命秘密潜赴城区采购游击区的军需物资,进城办事时,落脚点就在江东洪圣巷“燧火社”成员徐闾芳、徐仲芳、徐爱芳三姐妹家中。这三姐妹就被我们称为“徐氏三女杰”。
“燧火社”当时的主要活动是组织学习革命书报,定时分散学习讨论,通过共同学习,不断提高思想认识。学习较多的是中国革命史、社会发展史、艾思奇的《大众哲学》等,同时传阅由上海出版的《时代》、《群众》、《民主》、《文萃》等进步刊物。还读了不少的革命文艺作品,如高尔基的《母亲》、绥拉菲摩维支的《铁流》、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特别是从四明山游击区带出来党的报纸、资料,使成员们受到教育,鼓舞斗志。大家学习热情都很高,往往废寝忘食地阅读,畅所欲言地讨论时事。当时编印好多期《燧火》油印小刊物,主要刊登一些成员撰写的学习心得、杂感及一些动态报道等。
1948年秋,我正在鄞县县立中学念书时,由萧章烈士的弟弟介绍,参加了“燧火社”。因为是苍水街小学时的同学,接触较多,关系融洽,无话不谈,知根知底。宁波高工学生干昌权,是初中时同学,他读电讯专业,擅长电讯,会短波收音机的接收,而徐氏三女杰家中却有短波收音机,晚上到她们家能收听到新华社电台的播音,解放济南,活捉王耀武的消息正是从电台中收听到的。反动当局绝不会在报纸上公开披露此类消息,作为“燧火社”成员,却是深受鼓舞与教育。
“燧火社”一般逢星期天聚会一次,交流学习心得,谈各人对时局的看法,因此心情极为舒畅,各人都尽情地吸取精神营养。活动地点经常变换,主要在章德敏(中山东路元昌衣庄)、干昌权(江东华严街)、徐天青(江东后田墙)、徐闾芳(江东洪圣巷)等人家中,在我家(厂堂街)也聚会两次。1948年8月有几次到近郊福明的松下漕植本小学集会,那里地处偏僻农村,比较安全,不会引起敌人注意。
不断学习使“燧火社”成员的政治觉悟日益提高,1948年秋季,根据当时形势,一些成员有了离开城区和家庭、奔赴游击区参加革命的愿望。先由倪华源进入四明山游击区,以后胡日成、王庸都进入四明山游击区,徐仲芳(已是中共党员)由组织安排她入伍。此后“燧火社”由干昌权、徐闾芳、徐天青等人主持。
随着解放战争形势的不断发展,浙东游击区需要不断输送革命青年入伍。1948年11月以后的“燧火社”的根本任务,已转入积极作好思想准备,随时听候游击区党组织的召唤,直接投入到武装斗争的行列中去。“燧火社”成员陆续有新同志参加,队伍不断壮大。因为成群结队容易引起敌人注意,故活动方式多采用个别联系、接触。张立皓(中共地下党员)与徐闾芳、干昌权接触较多,帮助也大,他要求徐、干两人认真抓好“燧火社”工作,在进步的青年学生中发展组织,在提高觉悟的基础上陆续输送进步的青年学生参加革命。干昌权受张立皓委托联系城区另一个革命组织——“哲学研究会”,让该组织成员与“燧火社”成员共同开展工作。
1949年2月初,正逢春节,徐天青、章德敏、陈祖光、徐爱芳、王蓓茵五人,经组织安排,一起进入鄞西游击区参加革命。
壮士一去不复返
1949年2月,章德敏(即萧章)进入游击区后被分配在二区工作。当时,国民党反动派对四明山区进行“围剿”,鄞慈二区地处前哨,除了武工队在平原活动外,民运组无法开展工作,大部分同志陆续奉命隐蔽打埋伏住“公馆”(即临时搭建的茅棚)以积蓄力量。2月24日萧章奉鄞慈二区区委之命,到乌岩找县办民运组织联系工作,回区委路上,在碾子跟与国民党浙江保安总队便衣队遭遇,敌人看到戴眼镜的白脸书生,即假称是自己人,企图骗他说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与谁在来往。几句话露出了兵痞腔调,萧章警觉到“不是自己人”。敌人看到露了馅,立即动手围捕。把他押到红岭,关了一夜,第二天转押至石岭,与已被捕的朱敏、陈辉、徐角方(女)关押在一起,进行刑讯逼供,企图查到我部队的活动动向,以歼灭我部有生力量。萧章与朱敏、陈辉同关一室,他们相互鼓励,共同高唱《国际歌》,还向看管他们的士兵宣传革命形势,讲革命道理,那些被抽壮丁的穷苦出身的士兵,很同情他们。时常为他们提供笔、纸,他们从狱中写出两封很有政治意义和军事价值的情报信,并在信中表示他们愿为革命做出牺牲,绝不向敌人屈服的决心。敌人认为萧章是刚参加工作的新兵,未经锻炼的书生,容易打开缺口,凶残地对他施行五次电刑,用死的威胁,活的引诱,企图从他口中获得一些我方情况。萧章忍受了肉体和精神上极大的痛楚,不吐露半句情况。受酷刑后回到被关押的囚室,得到了朱敏、陈辉的鼓励,更坚定了他宁死不屈、视死如归的决心。面对坚贞不屈的革命战士,敌人束手无策,终于下了毒手。3月11日,丧心病狂的“浙保”营长杨柏年下令杀害他们,在余姚、鄞县交界的中村独山下挖掘活埋萧章、朱敏、陈辉、徐角方四同志。在我大军压境的形势下,敌人狼狈地逃跑了。乌岩及附近群众,立即挖出烈士的遗体,重新安葬,并在乌岩老祠堂内举行烈士追悼大会。解放后,鄞县人民政府为缅怀革命烈士,将他们的遗骨安葬在樟村四明山革命烈士陵园内,供后人瞻仰、追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