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5年(清末第二次鸦片战争结束后)的天封塔

　　1910年出版，由历史学家Josepf Lauterer编著中关于宁波天封塔的插图

　　“天封塔，十八格，背来泥沙往上搭……”

　　上周六，本报报道了天封塔公园将升级改造(《天封塔公园开启升级改造》)，陪伴了宁波人千载，早已成为宁波地标古建筑的天封塔再次成为市民关注的焦点。连日来，有不少市民通过电话、新媒体留言等方式，回忆了自己与天封塔的交集与故事。

　　天封塔始建于何时？塔的名称又有什么由来？出现在历史文献中的天封寺和地封塔又是如何记载？日前，金报记者采访了常年从事收集天封塔历史资料的文史专家周达章，通过他向大家讲一讲天封塔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金报记者朱立奇

　　摄影张培坚

　　天封塔和天封寺谁先建？

　　关于天封塔，周达章首先分享一句在老宁波人中流传甚广的民谣：“天封塔，十八格，背来泥沙往上搭……”虽然时至今日，宁波人还是没搞懂这首民谣到底在说些啥。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天封塔与泥沙应该有着莫大的关联。

　　相传，在天封塔的建造过程中，工匠们垒一道墙，然后堆一层沙，循环往复，一层又一层往上砌，这才有了这座高18丈，上下9层共计18格，一明一暗交替向上的宝塔。

　　“关于天封塔的初始建造年份，应该在唐武则天年间。在武则天当女皇后期，有过天册万岁和万岁登封两个年号，而‘天封塔’就选取了两个年号中一个字。公元695到696年，天封塔完成了基本的建造。这么算来，天封塔伫立在宁波市中心超过1300年了。”周达章回忆，天封塔在历史上被大火烧毁的说法有两种。第一种是在南宋初年，南宋政权刚成立不久，北方金兵南下，整个宁波城都没法幸免于难，天封塔也在这次人祸中，彻底毁于兵火。第二种是相传寺中僧人，在点灯油时候不慎失火，整座塔中的木结构建筑全部付之一炬。南宋绍兴十四年(公元1144年)天封塔完成重建，塔形、塔身基本恢复原貌。元、明、清数个朝代，对宝塔都进行了不同规模的重修、加固，使得天封塔一直“坚强”地站立着。

　　据周达章介绍，天封塔旁边还曾有过占地数十亩的天封寺，其位置大概在塔的南面，始建年份应该与宝塔同时，甚至更早。“现在的宁波年轻人，对于天封寺基本没有印象。解放后，寺庙的大殿改造成镇明化纤厂，其他的楼房经过整理，辟出来成了宁波市灵塔小学。1972年，灵塔小学并入广济街小学，师生们也就离开此地。而今，除了天封塔，天封寺已毫无痕迹，只留在老人们的记忆中，留在历史文献中了。其实啊，天封塔和天封寺，哪个先建成，历史上并无明确记载。不过呢，根据先有寺后有塔的说法，或许天封寺在天封塔之先。”

　　神奇“地封塔”包含半个市区

　　周达章告诉记者，除了天封塔、天封寺，还有一个以半个宁波市区为“面积”的地封塔。当宁波市民摊开一张清代的宁波市地图，就会发现开明街与解放路，自北向南的间距会渐渐由宽变窄，在到达天封塔旁边时，两条路就合在一起了。如果把这条路线连起来，再将地图倒挂来看，便是一座镶嵌在大街小巷，覆盖宁波半座城区的斜塔。这就是宁波老人一直念叨的：地封塔。

　　“地封塔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塔，是一块塔式的存在地图上的建筑群。这建筑群还隐含了一个‘甬’字。《四明谈助》中就称赞过这座奇妙的塔：纵观这一奇特的全貌，在这一‘甬’字形的平面图中，有衙门、文庙还有新老城隍庙。建造于不同时代的宅地，以及先后形成的大街小巷。新旧建筑完美融合，让这座‘地封塔’在全国而言都是首屈一指，可以说仅有宁波古明州城内这一处。‘地封塔’成为宁波这一历史文化名城的一绝。”说起传说中的“地封塔”周达章很是自豪。

　　经过百年的演变，宁波已经成为了一座现代化的城市。一部分老宅旧址已彻底消逝在历史长河中。不过，如果宁波市民有兴趣，还是可以按图索骥，由北往南出发，从“地封塔”的塔基处走起，沿着战船街(今影都边上，只剩路牌)，经过厂堂街、县学街、老实巷、小梁弄、丝户巷、新街、握兰巷，就可以通往“地封塔塔顶”；如果横向穿越和义路、苍水街、府桥街、东大街、小梁街、大梁街……最后来到开明街三角地带，就能来到“地封塔塔尖”。周达章表示，如果回到上世纪60年代，如此穿街走巷，甚至能感受到如攀登天封塔一般，一楼明一层暗的奇特感受。

　　宁波市民关于天封塔的记忆

　　据悉，天封塔公园升级改造后将暂时“闭关”，要等明年三月，春暖花开之时再与市民们见面。消息一出，许多金报读者纷纷在本报公众号后台留言。

　　网友@盼下雪我念书的时候，有空了就和寝室室友来到天封塔边上的商铺买一些女生喜欢的小物件，一面逛一面砍价，经过一番与老板的“太极”，最终以一个满意的价格买下心仪的小物件，那份喜悦，至今不会忘记。那时候出行基本都是公交车，公交车还没到站，就能看到远处的天封塔。买完东西，再回学校，又要在天封塔边上的站头等公交。以至于现在路过天封塔，一看到这座塔就想起自己的青春。

　　郑如萍宁波工艺美术研究所位于天封塔附近。曹厚德老先生在担任所长期间，父亲经常带我骑着自行车去美术所找曹老先生谈公事。那时候，我坐在父亲那辆很高大的自行车的后座，慢悠悠地从父亲的单位一路坐到天封塔附近。为了安抚我，父亲常会买一些小食给我吃。谈完事情后，又骑上车带着我回了家。前段时间，看到曹老先生去世的消息，上周又看到天封塔的新闻，想起了去世的父亲。记忆的阀门啊，一下子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