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迹枕江流
二
当余姚江转出最后一道湾即将与奉化江、甬江汇合时,人们会看见江的西岸出现了一座雄阔的碶闸,它就是余姚江下游最为著名的水利设施——保丰碶。
保丰碶位于现在的永丰北路等与姚江的交汇处,在民国二十五年(1936)版的鄞邑城厢地图上,这段路面清晰地标着“北郊路”字样,因其地位于宁波老城区北永丰门之外,故得名。这条民国时期命名的街巷,北起保丰碶、南至华美医院北侧,总长约500米,本为永丰门外的居民聚集点,在民国年间已发展成一定的规模,民居连片,店铺林立。民国二十年(1931)前后,当时的宁波市政府开展“堕城垣、兴建设”运动,此地遂和老城区连成一片。当时,在国内颇有影响的宁波永耀电力公司,亦在北郊路南端建立永耀电灯厂。而保丰碶在北郊路定名以前早已存在,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南宋淳祐年间。
700多年前,因鄞西地区水网纵横密布,若逢连日淫雨,水位暴涨浸没农田,乡民饱受歉收之苦,为此庆元太守陈垲经详细考察西南乡水利之后,择地兴建碶闸,以便淫潦时泄水入江。初建的碶闸规模略为简约,只开三柱两闸,但却凭这简单的设施,西乡淫涝灾患得以消除,乡民以碶闸之利得保丰年,所以将此新造之碶定名为“保丰碶”。
皇祐四年(1251),状元出身的沿海制置大使吴潜兼管庆元府,吴潜深究水利,关心民瘼,在对鄞西南一带水利作了深入的调查之后,调集民力,自西塘河与后塘河交汇处起,至保丰碶挖掘了一条新河,这样使西乡之水更快捷地渲泄入江,从而彻底杜绝了水涝之患。后来,因流量增大,保丰碶两闸的泄水量难以应付,于是吴潜在开庆三年(1259),对保丰碶进行了又一次较大规模的扩建,新增闸门两道,使鄞西水网通过新河入姚江的通道更为顺畅。
在漫长的数百年中,姚江沿岸的许多碶闸堰坝随着岁月流逝而逐渐湮没,而保丰碶却经历了无数次的维修,尤其是明洪武二十七年、清乾隆五十三年和道光二十九年几次彻底的整修,使保丰碶充满了活力,并彪炳乡邦史册。民国《鄞县通志》有关保丰碶的记载云:“是碶当西南七乡之下游,为众流之尾闾,泄涨御卤,农田赖焉。”短短二十几个字,不难看出保丰碶的实际作用与历史地位。
保丰碶的北侧,旧有忠佑庙。据文献记载,所祀之神为东汉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昌城侯刘植。清代大学者万斯同先生的鄮西竹枝词有云:“端公遗庙俯江流,烟火千家祀事周。汉室云台久寂寞,独留俎豆寄南州”。隐士袁菊村有记曰:“鄞城北出门数百步,逾保丰碶有古庙。额曰‘忠佑庙’神曰‘昌城侯’,历世滋久,杨灵愈昭。城西北内外,连甍聚居之民,里社几万余家,岁时展事惟谨。”《四明谈助》记载有:刘植在东汉初封为骠骑将军,光武中兴曾率兵来到鄮县,保境安民,受地方尊崇,殁后乡民为他建庙塑像,年年祀事不替,而且当地百姓将昌城侯灵显事迹传得神乎其神。据传刘植成神后屡次显灵,助官军击退前来犯境之敌,并且显迹于江海之上,使舟楫摆脱倾覆之厄,俨然成了地方的保护神和江海船民的救星,以至受历代统治者褒封,庙宇遍及四明,仅鄞县境内祀奉刘植的庙宇就有好几处。
除忠祐庙外,还有青林北渡旁的金仙庙,布政的刘侯庙,卖鱼巷、柳庄巷、船埠头的三处协佑侯行宫等。凡历代守土官长只要有功于地方,施惠于百姓,那么千秋之后,他的事迹载于史册,口碑树在民间。忠祐庙神主刘植是个例子,前面提到的开挖新河、增扩保丰碶的沿海制置使吴潜又是一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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