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关于中国话语,三本书中的不少篇幅都是探讨中国话语建构的。一个国家的真正崛起,一定要伴有自己话语的崛起。失去话语,就可能失去一切,包括已经取得的成就。道路自信和制度自信最终都应该体现在话语自信上。我主张建设全面的、强势的、透彻的中国话语,也主张推动民间的、学术的、国际化的中国话语。我总结了中国崛起背后的八个理念,即实事求是、民生为大、整体思维、政府是必要的善、良政善治、得民心者得天下与选贤任能、兼收并蓄与推陈出新、和谐中道与和而不同。我也总结了中国超越西方的四条思路和经验,即民本主义、组织起来、综合创新、上下策结合。
我还提出了一些具体的政治话语观点和概念,如“良政还是劣政”范式应该代替西方主张的“民主还是专制”范式,因为前者更能解释今天这个复杂的世界;“民意如流水”而“民心大于天”,“民心”等于一个民族和一个国家的整体与长远的利益,治国要把“民心”和“民意”结合起来,但一定要确保“民心”治国的主导地位;中国的“选拔+(某种形式的)选举”模式高于西方的大众民主模式;西方把自己的政治制度称为“最不坏的制度”,我把中国模式称为“最不坏的模式”;非西方国家采用西方模式大致上只有两种结局:从希望到失望,从希望到绝望。从一个更大的范围看,三本书中的内容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建构中国话语的尝试。
在阐述中国崛起、中国模式和中国话语的过程中,我也对西方现状、西方模式和西方话语提出了许多质疑。我们不再仰视西方,当然也不俯视西方,西方还有不少地方值得我们学习,但西方有很多问题,我们要引以为戒。平视西方,我们才能看得清楚,看得准确,看出名堂来,才不会被别人随便忽悠。关于西方现状,我强调西方内部存在着一个庞大的第三世界,西方民众对西方民主模式出现了持续的失望。美国的民主制度早已被各种充分组织和动员起来的利益集团所绑架。美国的“三权分立”仅仅局限于政治领域,而在这个领域之外,强大的资本力量似乎已经左右了美国的各种制度安排,这三种力量关系的失衡,资本力量独大,导致今天的美国民主越来越像“钱主”。西方民主模式运作中的三个基本假设(“人是理性的”、“权利是绝对的”、“程序是万能的”)似乎已经变成了西方民主模式的三个“基因缺陷”。
我建议可以采用中国标准和中国话语来评述西方政治模式,包括其主要的弊端。这些弊端可归纳为“五个缺乏”,即缺乏“实事求是”的精神,缺乏“选贤任能”的机制,缺乏“良政善治”的能力,缺乏“综合平衡”的制度,缺乏“深谋远虑”的规划。这些问题如果解决不了,西方整体走衰的速度还会加快。我们可以用中国标准来评判各国政治制度的质量,来确定为什么“颜色革命”会失败,为什么“阿拉伯之春”会变成“阿拉伯之冬”,为什么西方制度也一路走衰。
至于西方的人权观,它主要存在三大问题:一是公民政治权利与经济、社会、文化权利之间缺少一种平衡,西方过多地重视前者而忽视后者;二是西方一般认为只有法庭可受理的人权问题才算人权,而从政治方面推进和捍卫人权应该同样重要;三是西方人权观始终无法解决个人权利与集体权力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