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慢慢的仿佛他有了好转,可没想到最危险的却发生在我的分娩日。孩子是凌晨三点左右出来的,他一直陪着,当我从产房出来被推倒病房途中,只听“通”一声他突然昏倒磕在地上不省人事,产科医生护士马上冲过去施救,场面顿时乱成一片,只见他在地上不停抖动,好想犯了癫痫,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缩成一团。然后就见地上慢慢湿了,是他失禁了。这时护士连忙去叫急救室医生,等急救医生赶到时他已经一动不动了,医生们边抢救边问我他有什么病史,是不是有癫痫,我那是麻药好没散,四肢动不了但心里明白,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和早已烂熟于心的英语到:“他药物依赖,应该是戒断症状昏迷或者是OD(注:药物过量)了”说话间只见一个医生不停的给他做心肺复苏,做了几次没设么反应,另一个便推来了那种电击器,只听他们一直不停地喊着“MR.WANG,MR.WANG!!”然后拿出电击器放到他的胸口,3、2、1,点了一下,他随之一震,然后就听医生喊“MR.WANG”边把他抬起送进了重症室。我当时刚出产房,全身无法动弹,心急火燎,只能被推回病房,那时我想我不能给家人打电话让他们干着急,可又想如果他要是真要一去不回怎么办,怎么向家人交代,一时思绪万千,万籁俱灰。都忘记看一眼刚出生的孩子,我让月嫂不要管我快跟去急救室看看,我随后得知人已经抢救过来但仍在昏迷,还有危险需要观察。我待自己麻药散去能动了不顾阻拦马上坐轮椅去找他,获悉医生对症救治,他已恢复意识,见他面无血色瘫在那,我轻声叫他,他缓慢撑开一条眼缝,对我气若游丝的说“刚刚我好像掉进一个黑洞里越落越深,眼看洞口的光越来越小,只听有人不停喊我但声音仿佛很远很远,发生了什么了老婆。”这时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差点永失我爱。我连忙跟医生交流,有紧急找来一个朋友照顾他,一切都安排妥当感到自己伤口剧痛,四肢无力,然后就瘫倒在轮椅上……我们分别在各自病房休息三天后,在医生准许下,俩轮椅加一宝宝一起出院了。来接的司机看傻了,说这到底是谁生孩子?
后来才确定那是次很严重的戒断反映,对药物依赖者十分危险,像他当时心脏已经停跳了,死亡率50%。我很庆幸他昏倒在医院里,感谢上苍。
然后就开始了我的月子,说是我的月子倒像是他的月子,我每天安排阿姨给他煲汤,帮他按摩,给他进补,也奇怪,他不再吃药了,他说他不需要了,想通了,死都死过了,有我有孩子们在,还烦什么呢。当然那是个漫长的恢复过程,转眼孩子满月,百天,他也算坚强,循序渐进,随着元气恢复,慢慢开始工作,可毕竟无法一下解决所有问题,我拿出积蓄帮他,虽只见冰山一角,但人在就有希望,他渐渐的又开朗了起来,开展新思路解决遗留问题,逐渐调节自己,为了巩固他的恢复成果我带他去了欧洲,那里他没有什么熟人,我陪着他做他最爱的事——开车,没日没夜地开。我们从法兰克福开到威尼斯,威尼斯开到罗马,再从罗马开到摩纳哥,到巴黎又开到瑞士,在瑞士,他一直肿裂流脓的腮部也痊愈了,我想这下他的毒应该是排的差不多了,当我们在瑞士小村里看着导航决定下一站要去哪时他突然对我说,“老婆,谢谢你陪着我,我们回家吧,我好了,我们共同努力一定能闯过去。”
在然后他就变成了现在,150斤种一个胖子,和与我偶遇时候那个玉树临风一尘不染的王老板判若两人,他再也不开着劳斯满街得瑟找烤串了,也不穿着DG正装人模狗样的混拍卖晚宴了,还把办公室里挂着他最喜欢的“天低吴楚”四个大字送给了配它的人,他现在每天起的早睡得好,健身打球吃嘛嘛香,小本买卖重打鼓另开张,时常带着两个孩子出游,晚上到剧组来接我回家,虽说我很少再跟这矮胖子出席活动开跑车逛名店,而且时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但我永远会是他的妻子,因为我守住了作妻子的底线,称职的保住了我的职称,我和爱他的人把奄奄一息的他变回了健康积极乐观向上,这是我最自豪的事,我最享受的就是那些把屎盆子扣他头上然后以为他永远爬不起来的人们再见时惊诧的眼神,我特别想对他们说“不好意思了,人还都在呢、请好吧您呢。”
而作为妻子,我觉得其实这都不叫事儿,都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而且我确信如果换了是他,他会对我更好,因为在很早之前,在这一切一切之前,他也对我说,“To have and to hold from this day forward,for better,for worse,for richer,for poorer,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to love and cherish,till death do us p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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